万穗帝(本纪) 转载自Q群

发布于 2024-05-07  81 次阅读


万穗帝,陕北人,姓满,名穗,未知其字,满穗者,丰收也。父曰太公,母曰连芸。
穗帝为人,犹闭月之羞花、沉鱼之落雁。右眼下有泪痣,仁而爱物,喜猫,家宴每每有鱼之时,便分与众猫。常有大度,不事家人生产作业。穗帝祖母曰:“年苦,狸奴食之比人善。”穗帝不悦,便不再与语。
天启年,穗帝诞辰时,其父太公于远洋带“番薯”归,太公曰:“稀,食之长寿。”其母连芸责曰:“近年劣,汝费钱也。”太公则嬉笑曰:“无妨,食之有力,多种,则本赚之回也。”芸便不再多言。穗帝见之,喜曰:“唔亦要吃。”太公笑曰:“人人有份”穗帝少时,家人独爱穗帝之弟,而冷落穗帝于旁,穗帝遂厌其弟,但此年喜之。于此,穗帝觉天之福亦不过如此,便思自成年后将如何。无从知晓,只愿与家人同在。
天启七年秋,天启帝崩,其弟朱由检继位大统,是为崇祯帝。
崇祯帝即位之时,国已全面腐朽,且崇祯帝为人多疑,刚愎自用,乱杀重臣,枉杀名将袁崇焕,使朝政腐败更加。
同年,穗帝遇旱灾,持续之久,度日如年。天干地燥,穗帝在家时,其猫因家缺粮而煮,穗帝不知,知后哭之。连芸叹曰:“无计也,无粮无水,狸本将亡,虽煮之,亦可令家人有物可食。”穗帝气之,不与语。连芸遂怒:“穗,休要无理取闹,当今无粮,人且将死,何况狸奴。更况祖母昏厥不醒,汝要狸奴代祖母耶?”穗帝气之不消,继无语。连芸叹曰:“穗儿,速,趁热食,若不食,汝弟食完也。”穗弟旺儿当是时咬下猫腿,大口喝汤。汤之味酸且臊,穗帝闻之欲呕,但因腹饥,馋也。穗帝欲掐鼻堵耳,以塞苦难,但未成,欲离开此家。太公见之,于心不忍,曰:“芸,穗儿不悦,暂且无扰,其长,能明此事也。”
近年,太公似无水之麦,离地之稻。长久未笑之。穗帝觉天下大变矣。上次降雨,乃前年也,其弟尚小,河宽鱼丰,此后则未曾再降雨于天公。变也,河浅鱼亡;变也,地裂麦死。起初时,太公欲奋力救活,笑曰:“无碍,将好也。”然麦田一片接一片死去,太公无力,跪于麦田,眼神空洞。穗帝望之,太公低头捏麦并咬牙,太公尽力也。
次年,太公开始降罪于己,大哭,责怪自己于年前费钱伤财。哭罢,欲将家宝带往市集换之。芸曰:“换罢,粮价飞升也,如今当之或许尚且可以买粮,之后则未必。”
同年三月,穗帝祖母病危身亡,驾鹤前曰其曾见当今之事于睡梦中,遗曰:“待我走时,切记寻水,寻蛇,待到见蛇后,则万事能安矣。”祖母吩咐完毕,又再三叮嘱太公绝不能卖传家宝,否则有极大报应。言罢后唤穗帝进屋,祖母见穗帝进后便对其讲起故事,片刻后,前者便于述说中病故。穗帝触其手,寒。随后太公扶芸大哭。
崇祯元年,太公与连芸商议祖母下葬之地,太公曰:“我将往市也,欲勾寿衣,棺木等。”芸问曰:“吾等何处有钱?”太公答曰:“无,罢了,吾算之,少,取半月粮换足矣。”芸怒曰:“半月粮?此乃吾等半月之命也!不可,决计不可。”须臾,屋内传出连芸哭闹之声、太公怒骂之语。
穗帝无言,坐于后院。直至晌午,税官携两兵至,甚是无礼。税官踹门入曰:“纳粮,需八斗也。有粮则纳粮,无粮者,用银两换之。”太公疑曰:“官爷来错乎?吾等年前已交粮也。”税官曰:“汝隔户家遁也,汝等不知?”太公惊答曰:“不知,吾等未曾听闻。”税官烦躁,怒曰:“现知了,按律法,隔壁遁,汝等代之。”太公乞曰:“饶命乎,吾等亦首次闻说此法。况且吾等没粮,连年大旱,天无甘露,庄稼亦死也。”话曾未毕,旁官兵搜得一石粮于缸底,急曰:“首,吾搜之,得也,约一石。”后税官取八斗米走也,太公暴怒,曰:“此等祸国害民之奸贼,风吹便倒之墙草。皆不得好死之走狗也!”后连芸竟笑曰:“汝还欲买棺木,现剩不足两斗米,将举家饿死也。”后连芸劝太公携传家宝于市场易粮而食,太公不允,言此乃祖母遗训,其另有一计,或能寻钱粮来也。
次日,太公欲往邻县甘泉演影戏,穗帝闻之,欲与同去,太公曰:“穗儿,影戏贱,汝勿去也。”连芸亦劝之曰:“是,小女娃勿要凑热闹,若落闲话,之后难过也。”穗帝急曰:“闲话则闲,父亦云现应活而非脸面。况且父亲难忘乎?爹曾曰:“影戏需四手方能优雅而美。””太公闻后叹曰:“行罢,多一技也善。”父女二人遂徒步行至临镇。临镇甘泉,虽曰“甘泉”,却亦遇大旱,未曾有泉也。
时至傍晚,穗帝与太公到镇内,太公寻一空旷之地便开始演影戏。
初起时,太公羞之,声小力微。街上人来人往,并无他人驻足停留。穗帝乏,便向太公搭话,曰:“我来助父亲可哉?”太公笑答曰:“善。”待一时辰过后,戏前依旧无人,穗帝问曰:“父亲,为何观众皆不与钱乎?”太公笑曰:“此戏需天入黑幕方可好看,现天日方坠山间,尚早,尚早。”
天色转黑,夜幕降临,戏前驻足观赏者渐多,有四乞、三童,与无数众人。观众赏后纷纷叫好,太公见之,越发卖力,唱曰:“今与吕布交战,贼命难逃~~张翼德啊。”演到兴起时,太公遂唤穗帝齐演。穗帝兴允之。
良久,影戏唱罢,太公走出,向众人行礼,手持一碗,望众人打赏。谁知众人互相眼看,竟无人与钱粮,留下的,唯有观众吃剩之瓜皮,燃尽之篝火,与远处飘来之嘲笑声。太公盛怒,叱曰:“穷鬼之也,戏却是观之,然而未给分毫。”
是夜时,太公与穗帝同眠于残庙之中,穗帝慰曰:“莫非贵也?或五十钱则有赏之。吾思其戏甚善,无人敢赏,乃贵也”太公突然怒喝之,曰:“住口!”穗帝大惊,惧之,欲哭泣。然太公先泣之,抱穗帝曰:“穗儿,为父对不起汝也。”穗帝亦泣之,穗帝然知其苦也,非怪罪于父,乃天也。是时次日清晨,太公售其影戏盒以换五百文钱购粮。后回家。
崇祯元年四月,家急缺粮食,太公不得连续数日往市集换钱,以至于需当连芸之镯也。芸知后,疑问之,曰:“才六百文也?汝莫被骗乎。”太公答曰此乃其大费周章才有人肯出钱买下此镯。
连过数周,芸问太公有救济粮取乎,太公盛怒,曰国家每逢灾日,便毫不过目,出政,然无视乎。旱灾来临,不苦皇帝,不苦官吏,唯苦百姓也。往年时,太公劝曰国家战事连联,小民要与国同苦,现时,太公便不在为国声言。
又过数日,穗帝弟旺儿病,芸大惊,连忙呼太公前来。太公诊之,用米与水熬成稀粥伴菜叶喂之,后旺儿病情逐渐稳定。芸曰需急寻郎中,太公答曰,现甚贫,无钱寻医也。芸听后更是急,忙呼太公将传家宝卖也,太公不肯,芸暴怒,骂曰:“人之将死矣,还惧报应哉?汝既独喜此物,那便把穗儿卖哉!”穗帝见之,心如刀割,蜷缩于一角,浑身发抖,惧且泣之曰:“穗即是死,也望死于父母身边也。所以望爹勿要卖了穗儿。”太公见状,拗执不过,叹曰:“罢了,吾现去卖了传家宝。”言后蹲下将穗帝抱于怀中,曰:“穗儿莫怕,爹娘不会卖汝也。”
次日,太公准备了些许碎银,将传家宝置于床上,磕了三个响头,便带之出门。临走前,穗帝忽叫住太公,给予其一小物,太公接过视之,乃一小包也。此物为穗帝连夜做好与父,称之为“荷包”。带于身上,可当做一符,愿保一时平安。太公笑纳,曰自己约十数日后归,并嘱咐连芸应照顾好穗帝与旺儿,然后走之。
崇祯元年六月,却说太公走后约两月,竟还未归,穗帝一家尚且要饿死于水粮寸断。当时是,穗已三日未曾食饭,浑身发热,其弟旺儿更是高烧不退,昏阙不醒。连芸亦急之却无计可施,穗帝曾劝母连芸出走他乡,另寻他法,芸思后不肯,曰附近也已无粮可食也,走之亦无果。只得与穗帝同上山寻找树皮,谁知其村中饥民早已剥完,山上树林虽多却已然成朽木也。待回家时,竟发现穗弟旺儿瞳孔涣散,一动不动。穗帝大惊,却猛然记起弟于数日前便呆若木鸡也,原是早已亡故也,此前观母连芸喂粥,实是芸已出现幻觉,未知其死矣!饿哉,悲哉!饿哉,悲哉!穗弟旺儿死于断粮,竟无人知晓也。
时日半夜,穗于睡梦中闻到一股肉之飘香,惊醒。竟发现其母连芸正于锅内煮肉,芸见穗帝走来,忙曰:“旺儿,快来,有肉食矣。吾刚于睡梦中梦见汝祖母,其为吾等带来了肉,生活有救哩。”穗帝疑之,走上前看,欲呕,却因腹中无物呕不出来。此肉原竟是人肉也!虽腾大雾,但锅中人手尚能明见。穗帝即刻明矣,原是母连芸饿出幻觉,将已死之旺儿当作猪仔煮之,自却浑然不知。穗帝大恐,喊曰:“娘,此非猪肉,乃吾之弟也。”穗帝连呼数句,芸方且苏醒。芸见此状,大惊不能相信,竟两手掐穗帝,大骂曰:“汝竟害死汝弟。这是为何也!”穗帝极恐,忙挣脱其母连芸逃之。
且说穗帝逃之,于树林中大哭,哭母之幻觉、哭父之不归、哭弟之身亡。晌刻,穗帝已欲哭无泪,累之,就地且睡。隔日,穗帝且回家,竟见其母连芸吊死于梁上,像死死于蛛网上之飞蛾。穗帝见后跪于其母影下,泣之。前日母还欲杀穗帝,现穗帝却望母连芸能对其说话。阴阳两隔,痛心疾首。
时日夜晚,穗忽梦其家安好无恙,且有大鱼大肉,穗疑问之,太公答曰:“此传家宝真乃神物也,分而煮之,成肉。后此物将自愈,则可再分之,再愈,无穷尽也。”穗帝大喜,遂上前分之而食,味虽臊,但亦无妨。须臾,穗帝将熟肉食完,依饿,遂看向其母连芸,发现芸手持非熟肉乃生肉,问之,芸答曰,可食。穗帝遂前去分之再食,穗帝极饿,不择食,大口便将生肉吞咽下肚。
晌久,穗帝尚未食完,却忽觉其肉变化也,穗帝大惊,细看之,发现此皆是幻想。坏也,原来竟是穗帝饥饿,将原锅中人肉视为猪肉,将梁上亡母视为生肉。穗帝手中非猪肉,乃是一手持刀,一手持其母连芸之生肉也!稠血滴落于穗帝之手,其腥味充斥整个屋子。穗帝越发恶心,遂呕,但其腹中更懂,遂穗帝不能呕出。穗帝大愧,叩拜于地大哭。许久,穗帝出门,欲坠崖而亡,却在崖峰停滞不前。原来是穗帝耳旁传出太公之声,其曰:“穗儿,汝将不死,汝将活甚久也,久也。”穗帝听后,遂发思考,后明之,怒曰:“吾要报仇!”
崇祯元年七月,且说穗帝欲为其身亡家人寻得仇人,当时是,穗帝已行至十数日。因无家,便四海为家。曾在路上遭遇两饥民。饥民亦饿之,遂擒住穗帝欲煮之,烧其水后却发现,锅中仍有人残骸尚未食完,遂将穗帝用绳困后置于一旁不理。当日深夜,穗帝拾石断绳,欲逃之。但在走前穗帝突发奇想,便拾起饥民短刀向熟睡中的饥民刺去,饥民当场被刺死,另一饥民见后遂冲上前去,欲捉住穗帝,谁知其脚下不稳,却倒于热锅之中身亡。此事后,穗帝越发谨慎。
且说穗帝南走,行至渭南,遇一老厨,老厨见穗帝骨瘦如柴,甚是心疼,遂带其于福源客栈中暂且住下。之后每日为老厨帮工,老厨亦给与穗帝饭菜。
崇祯二年二月,穗帝于客栈打听得消息,匪徒都将聚集于长安,穗帝遂离开渭南,发往长安寻父。临走前老厨与穗帝许多粮食,穗拜谢之,看向客栈店牌,如有再来时,必将重谢。
来月穗帝行至长安,遇寻无路,碰巧撞见当地烟雨楼头牌,此人妖艳如西施,穗帝见后内心称赞不已。众人称头牌为芸姐,芸姐见穗帝后,心中喜悦,遂带回问之,穗帝如实告知,芸甚是心疼穗帝之遭遇,遂留于烟雨楼,教其行事,并遣人帮助穗帝打听消息。之后数日,芸多次言穗帝为人诚实,难活于当今世道。穗帝不解,遂问之。芸答曰,其当年亦是如此,所以遭受了更多苦难,此后芸便懂得,当今世界,若无谎言,难以不受人割宰。穗帝听后记之。
崇祯十月,芸打探得消息来,告知穗帝。穗帝听后大喜,遂跪拜谢之。
而后一年里,穗帝先是到达长安、渭南、富平、蒲城。到达渭南后,穗帝曾寻以前住之酒楼,发现老厨早已身亡,无子无女,唯有一双鞋留与穗帝。穗帝接后穿着上之。此后,穗帝便接着寻找。
崇祯三年,穗帝行至华城,终于一黑店铺内寻得当年穗帝给予其父太公之荷包。穗帝见后大哭,黑店老板听闻后大惊前来问之,穗帝泣之问曰:“老爷,此物不知是谁变卖于此处乎?”老板闻之不悦,欲转身离开,此时穗帝更是伤心,曰其无论多久,此物多贵,都誓将买下当初变卖此物之人之下落。老板闻之无奈,遂告于穗帝,此人确是匪徒,名为【良】,自陕北一带过来,常与一名叫“舌头”之人结伴而行,曾上月到此换钱,常从一名曰尹三之人接事干活。
穗帝听后越发憎恨,牙齿咬破了嘴唇,心中默誓曰:“良,吾将寻见汝,欺诈汝,背叛汝,杀死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