鸢的恩惠(饿殍:明末千里行同人) 作者:akarenn

发布于 2024-05-09  77 次阅读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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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文:#剧情向 #饿殍:明末千里行 鸢的恩惠(饿殍:明末千里行同人) - akarenn的小说 - pixiv

你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?
  爹爹孩儿想要做大侠,行侠仗义,惩恶扬善!
  胡闹!我们家时代行商!你以后得给我们家继承家业!
  ……
  我不明白,既然父亲早已有了答案,为什么还要问我,那个时候我年幼,不敢多问,生怕父亲恼火,直至天启六年的那场爆炸,留给我的只有他的一只残臂,我再无机会问他了。
  “良爷,在想什么呢?”一声娇柔的声音把我唤回现实,我怀中那个瘦削的女孩正笑着看着我。“啊……没什么。”大抵是人生的至后时刻,过往如走马灯一样涌入脑海当中,放不下的只有两个人,一个是曾经的家人,还有一位……大概就是现在的家人了吧?我低头看着满穗,我的内心究竟把她看做什么了呢?论岁数,我应该和她爹爹差不了多少
  “良爷,后悔了吗?”她紧张的咽了口口水,小心翼翼的牵着我的胳膊,我摇摇头扶着她的藕臂“走吧,我们出去吧。”
  “嗯!”她应得轻快,一蹦一跃的走出大殿,院外数十个御林军张弓搭箭,目标直锁房门,若是这殿内飞出个苍蝇估计都会被射穿。王宫内的太监畏首畏尾的躲在甲胄身后向着大殿喊话,几个乱臣贼子入内,惊架了王爷,这回,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嘞,造孽啊。
  “呀!出来了!反贼听着!快放了主子爷,主子爷宽宏大量,定赦尔等不死。”
  “去你妈的主子爷,怎么想想要就自己捡去!”我反手抛出豚妖那肥头大耳的脑壳抛向空中,它那脑壳在空中转了一道完美的弧线,嘭吱,沉重的坠地,原本还算干净的脑袋漏了一地一地白的红的浑浊液体。
  “啊!!”太监明显是骇的站不住脚,但定睛一看后,立刻捧着那个脑袋痛哭道。“主子爷,主子爷您这么就舍得离我们而去了……”
  嗬,豚妖也好,通天蟒也好,我们做到了,诛杀了天下的共敌,也诛杀了我们共同的敌人。“放箭!放箭射杀这帮乱臣贼子!!”
  “良爷,看样子我们也快死了。”
  “怎么?你怕死了?”
  “不怕,我活着就为等这一天呢”穗的表现的非常淡定,让我想起一个词“视死如归”

  刷刷刷刷!飞箭如蝗,我早些年见过蝗虫,成群结队的飞来,祸害农田,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壮观的箭雨。下一秒,身上的就开始疼痛起来 ,剧痛过后带来的是一阵寒意……嘶,这就是被杀的滋味吗?杀了一辈子人还是第一次体会到。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满穗。“咳咳……良……好冷,我这是要死了吗?”她抬起头,眼里满满的柔情。“是啊……我们要死在一起了……”
  “嘻嘻……”她笑了出来,真是小孩子呢,笑起来如此天真无邪。“良,你后悔和我一起来了吗?”我摇摇头,唯独这个我不后悔。“真好,再抱紧我一点吧?良……我好冷啊……”
  我下意识的把她搂的更紧一点,我还想和她说千言万语。却如鲠在喉,哦不对,真有一支箭射穿我的喉咙,我有气无力的看着少女。继续做着刚刚没有做完的梦……
  我接过父亲的家业在陕地游商,我天生不善言辞,眼前的男人也实诚,没有多言语,我就收了他家的粮。“穗儿,财儿,把咱家的粮给这位老爷搬出来。”
  “是~爹爹~”一个听话的女孩儿手脚麻利的抗来一大包比她还要大包的粮食过来,她身后矮她半头的弟弟慢悠悠的拖拽着一个小粮袋,慢悠悠的走来,大概是娘亲偏爱不舍得他拿大袋的。“老爷,请验粮”她恭顺的抵过粮包,我打开抓了一把,粒粒爆满的金色稻麦,在布袋散布着一股田野的清香。“今年,又是一个丰收年啊?”
  “哈哈,我们这些庄稼人,可不就盼着风调雨顺,四海升平吗?”男人豪爽的笑着“女儿年岁也到了,急着操办嫁妆给她嫁个好人家。”
  “爹爹!怎么什么和外人说啊!”
  “哈哈,穗儿害羞了?”男人宠溺的揉揉女儿的脑袋。一旁的娘亲掩嘴笑着,就连屋外悠哉悠哉晒太阳的的奶奶都发出沙哑的笑声 ,多幸福的一家啊。
  王爷遇刺 ,洛阳大乱,若是他还在还把刺客碎尸万段,但现在人心惶惶,不知未来的变数,几个负责处理的尸体的王府下人一合计,干脆就丢在城内那个荒僻的湖内,反正那个地方已经荒了,一年到头也没有几个人去,再说了,水一急飘到什么地方去了都不知道,几人一拍脑瓜,得嘞,把良和穗像抛死猪一样沉塘,怪事,这两个死人死了还抱怎么紧,两个王府下人吃的肥头大耳的硬生生的没有分开,于是只好一起抛的远远的,弄得一手血,一位下人蹲下身子,清洗着手上的血迹,妈的,一身血,真晦气。平静的湖面上突然溅起点点水花,什么东西!下人抬头望着天空,万里无云的天空怎么会下雨?而且片刻之后就是倾盆大雨,这两年来都未有过雨。下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原先还漂浮在水面的尸体,不由得的打了一个寒噤,妈的,怎么一眨眼尸体都没了?!他越想越后怕,连忙和同伴回王府复命。谁也没想到两年未曾下雨的洛阳居下了一夜大雨,或许哪位大人真是通天蟒?驾鹤西去后元神归位,赐给天下一场甘霖。亦或者老天爷也垂泪这一对苦命鸳鸯成双成对的离去,谁也说不好。
  是夜暴雨,运河水位爆涨 ,周边城镇的村民纷纷去河床捞抢洛阳飘来的器物,据说原本堵塞河流的淤泥碎木被水流冲开了,原本河里的东西就飘向周边的城镇。一些眼尖的村民都已经拉了好几车东西回屋了。
  “雨!好大的雨!”翠儿兴奋的在院子内踩水玩。
  “翠!快回来了,淋湿了额要打你的!”红儿焦急的叫唤着妹妹。
  “姐!好大的雨!从没见过!”翠儿兴奋的扑到红儿的身边,像小狗一样甩了人一身水。“真滴是……还是小孩子嘛?”红儿虽是抱怨的给妹子擦擦发梢上的水珠,但自己眼中也充满期待,是啊,好些年没有见过这样子的雨了吧?二楼的雅间内,客栈的老板娘正对镜画着唇红,这雨来的好是凶险,又急又燥,听的人心头发慌……不知道那家伙在外有没有人撑伞啊?呵……他淋不淋雨又关自己何事呢?自己过好自己的余生不就好了吗?她苦笑放下一盒水粉。
  “掌柜的!掌柜的!不好了!”客栈里账房阿牛慌里慌张的跑了回来,身上已经被雨浇透了。“谎什么?”鸢看着他这幅焦急的样子颦了眉,淡然的问道。
  “河里飘了两具浮尸……”
  “……我当什么事呢,河里不漂浮尸,难道漂龙王爷?”这年头,死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,只是鸢没有想到,五大三粗的阿牛居竟也会也会怕尸体,不应该啊,他应该是见过不少的人。
  “不是的……掌柜的,我看那具尸体,越看越像良爷……他怀里抱了个女娃娃,倒像那个小崽子……”阿牛气喘吁吁的说道,他从河面上几乎是一路跑来的,那天自己挨了良好一顿拳脚,哪怕是化为灰自己也认得那张脸。
  “你说什么?!”鸢一拍桌子,原本的梳妆盒散落一地。“嘶……是真的,掌柜的,要不,您去看看?”阿牛明显被鸢吓了一跳,他很少见展柜的情绪变化这么大,只能提出让她亲自去看看的要求。“……打伞。我们去河边。”
  鸢快步走下楼。
  “鸢姐……”红儿突然怯生生的叫住自己。
  “有什么事等我回来说……”鸢此时正心烦意乱,自然是没空搭理孩子。“良爷……良爷出什么事了吗?”红儿小声问道,她并非有意偷听 ,阿牛本就是大嗓门,再加上鸢有些情绪失控,自己边也听见一些只言片语。鸢听见她的话,心头一惊,再看看满脸写着担忧的红儿,良啊,什么时候你身边有了这么多担忧你的人 ,枉你还自称孤身的狼呢。“这事,还有谁知道……”鸢轻轻的抚着红儿的脑袋,她是家里的长姐,懂事,坚忍,良留下三个女孩里最懂事的,自己实在是喜欢。“没,额没有和妹子说,琼华也没告诉……鸢姐,良爷他,不要紧吧?”
  “你良爷命大着呢”鸢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“每次我想着这老小子该不会死外面了吧?他总会奇迹般的出现在我面前,带来不少麻烦呢。”
  “呜,额们是鸢姐的麻烦吗?”
  “你们不是 ,至少现在不是;别告诉其他人,我去看看就回。”她抚了抚红儿的脑袋,像是和小羊羔一样说话的语气,安顿好孩子后便使了眼神给阿牛,两人向着河堤走去。
  ……
  错不了,鸢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来,眼角却不可控的流出两行泪;他死死护着怀中的女孩任由自己被射成刺猬,身上的箭矢已经被冲刷掉不少,只有少有几根射的深的扎在骨肉中,恐怕只要卸掉箭头才能剜出。而他怀中的少女也没有好的哪里去,瘦削的身子几乎要被箭矢射穿。两人紧贴着,河水浸透他们的衣裳,但明显尸身没有变化,看样子也是刚死没有多久……
  “掌柜的……怎么办?”阿牛一脸为难的看着鸢,这架势应该错不了,八成就是了。
  “……带回去,挑两副棺材,殓了。”鸢转身边走,也不顾雨水,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,冷雨打在脸上冲盖着她眼角滴落的泪。
  “啊?我……?”阿牛懵了懵,看掌柜的已经走远了,再看看那地上的两位,心里看得有些发怵,却也无可奈何的背了起来。真倒霉……这货落自己头上,这些年死人是没少见,但真要背一个再身上走,心里还是有些发怵。雨天地滑,若是单一个满穗倒也还好,多了个良压的阿牛越发吃力“良爷啊良爷,您这趟可倒好,小命丢了不说还连累小的受苦。”他抱怨着,脚下一个踉跄,整个人甩了出去。两人跌了出去,被护着的小崽子一颠簸,竟呕出一地,水藻之类的堵塞物 ,有了微弱的呼吸 。阿牛瞪大双眼,死人总不至于会呕吐,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,抱着两人向着鸢狂奔着。
  “掌柜的!掌柜的!小崽子活了!小崽子活了!”
客栈内,鸢小心翼翼的探着二人的鼻息,满穗气息奄奄,但确确实实还有动静。但良已经死透了,无论脉搏还是心疼或是鼻息,鸢试了各种方式,都无一例外的没有回应。
  “……”她起了身,望着眼前的男人,他又和死人不一样,除去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,他几乎只是睡着了一样。“良……”她握着他冰冷的手,心中不是滋味。悲伤吗?不知道,但是为什么悲伤呢?他在自己心中又是怎么样一个地位呢?自己一直是把他看做友人之上的地位吧“我早就劝你洗手不干了,你看你,就不听……这下好了吧?”
  “良……,会不会你其实还没有死,就想看我伤心的样子取笑?”
  “良……你说句话啊……”
  哐当!门开了,小二哥端来一碗熬好的参汤进来。“掌柜的……汤熬好了,就一碗,喂谁喝?”
  “……喂小丫头吧?我至少要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。”她固然是想念,但还不至于失心疯,这么昂贵的药材总不至于喂一个死人。早些年收来的千年人参一直收在柜中,没想到现在起了救命的作用。
  “咳咳……咳咳……好苦,娘,我不要喝药”
  “喂,别吐!你可一口可就七八两银子呢?”
  昏昏沉沉间,满穗睁开一只眼,“鸢姐姐……你怎么也死了啊?”她苦笑着,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
  “说什么呢!死不死的,我没死!你也没有死!”饶是好脾气的鸢的也被气的哭笑不得,赏了她一个爆栗。“啊……疼疼……”等等,会疼?满穗的脑袋转的飞快,会疼自然是不用死了。她费力的想要起身,那种刺骨的疼意已经然她眼泪直流,并非悲情,而是纯粹的生理性的流泪。“别动,身上那么多箭矢,命抱住已经不错了……良到底有多胡来啊……带你做什么危险事了。”
  “嘿嘿……稍微努力了一点点”满穗努力想要挤出一个笑容,却发现左眼什么都看不见了。哦……原来我瞎了啊……不过至少命保住了,是不是该知足了呢?就是不知道良爷会不会嫌弃呢?“鸢姐……良,良爷呢?”
  “……”鸢低眉,不语。(幽闭恐惧BGM起)
  “……?!”满穗瞪大那一只尚且还睁着开的眼,猛的转身看向一旁的良,他睡着了,无比宁静的睡着了,满穗望着眼前的男人,上前拽着他的衣领,想要唤醒他,看见却是密密麻麻的伤口……不是梦,自己和他刚刚确确实实诛杀了豚妖。生理性的脱力让自己放开了手。视线越发模糊……我活了,良死了……明明是自己之前最想要的结局,但是为什么 ……
  天旋地转
  眼前一黑
  “小丫头?!满穗!!”耳畔是鸢姐姐的呼唤 。
  那天起,我就很少吃饭。……小猫走了,奶奶走了,弟弟走了,娘走了,爹爹也走了。就连最后,良也走了,我想要流泪,却因为见惯了亲人的离去而渐渐麻木起来。(芸芸众生BGM起)我本想随大家一起离去的,但是鸢姐却说,我欠了她一千两银子药钱没还,要我活下来抵债。我不想欠人恩惠,就像爹爹以前教我的。我有时候会在晚饭后偷偷去看良爷,他就安静的睡着,就好像睡着一样。关于怎么处置他,鸢姐也很犹豫,良爷被安置在单独的房间内,铺着冰块,这在常日里就少见,更别说大荒之年,但我和鸢姐都知道,不这样子做,良爷很快就会烂透了……就像我一路上见过的死尸一样 彻底烂掉……
  鸢姐来了,带来了一位漂亮的姐姐,她身上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香料味道,鸢姐说她是西域来的神医。要给我们两看看病,我的身上留下许多难看的疤痕,估计这辈子都好不了吧?其实我并不怎么在意,她分开我那只受伤的眼看了看 。“小问题,要四百两银子。”我本来想拒绝的,鸢姐已经替我交了银子。我不明白的问了鸢姐,我那一千两银子已经这辈子都还不上她了,为何还要为我掏银子?她只是笑着摸摸我的头,“反正都欠一千两了,也不差这四百两了。”
  面对良,神医姐姐把她脱得赤赤条条的看病,我觉得这样子不妥,急得在房间外踱步好几圈,却始终没有去打搅她们,鸢姐姐说我这个样子像极了护食的猫。我才没有……我只是有点担心良爷……不到一柱香时间,神医拿着药箱走了出来。
  “怎么样?”我和鸢姐姐同时问道。
  “如果是正常医生来说,他确实没有救了。但依我看来他的身体异与常人,他有没有遇见过什么过什么奇遇。”
  “我想想,哦,良爷说过,他是天启年间爆炸幸存者。”
  “……我听说过那次世间,怪异的是良说坐在他身边的父亲被炸的只有一条胳膊了。而他自己几乎是毫发无损。”鸢搭腔道。
  “我大概了解了,这人我能救,但是缺药引子,而且得三千两银子。”
  “三千两?!”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这个钱在陕地可以买一亩田和一头耕牛,如果有钱的话,我会毫不犹豫的求她救救良爷。“……说说药引子吧?”鸢姐沉默了一会。
  “我也不知道,这是我爷爷的爷爷流传下来的古方。”神医尴尬的挠挠头“药方里说,中原有一种叫太岁的神仙肉,搭配我们家祖传的药方可以医死人肉白骨。”
  “太岁……?”鸢姐姐念叨起来。
  “什么样的?什么样的?”我连忙追问道。
  “黏糊糊一大坨,白花花……我也没见过,但是既然是神仙肉的话……如果与众不同吧?”
  神仙……神仙这个词格外的熟悉。
  穗儿?
  奶奶?我不由得的打了个寒噤,因为我确确实实的听见了奶奶的声音,虽然我很确认奶奶在几年前就彻底离开了我。
  要找蛇,蛇下有井,挖了井之后就有救了……奶奶干哑的声音在耳畔回荡,这是她老人家的临终遗言。爹爹去找过,但那时候哪有蛇啊,树皮和草根都挖干了,大地早就是一片焦土。
  “蛇……蛇……”我焦急的看着鸢姐姐“鸢姐姐,这附近有什么和蛇有关的地方吗?灵牌寺庙都可以。”
  “……蛇?从来没有听过。”
  怎么这样子……刚刚燃起来的希望瞬间剿灭。
  “掌柜的……这附近倒是有个佘村,早些年的时候人基本都跑绝了,您忘记了吗?”一旁的阿牛哥搭了一句嘴,他有个乡亲就是嫁去佘村的,至今没了联系。“在哪个方向?大概有多少距离?”
  “东北方,大概二十里路”
  二十里啊……现在走的话天黑说不定能到,我二话不说的就出门。
  “小穗儿,你去哪?”鸢连忙拉住人问道。
  “我要去佘村。”
  “你没听见阿牛说的吗?有足足二十里路呢?”鸢有些惊愕,现在已经是午后,这个点出门哪怕是走到天黑都不一定,这里不必洛阳,人牙子,饿鬼,匪徒比比皆是,她看不出这个瘦削的女孩哪里来这么大的勇气。
  “……只要能救良爷,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要去,鸢姐姐,你就让我去吧……”满穗哀求道,她自然是知道此行艰苦,但是她无论如何都不做不到。
  “好吧,姐姐和你一起去,走,我们去驿站!”
  两人在马车一阵颠簸,一路上的荒凉让满穗回忆起许多。大概一个时辰左右,两人来到一片荒村附近,虽然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雨 但这里完全没有人烟的痕迹。“鸢姐姐……我们分头来找,如果发出就互相叫一声吧?”
  “好”
  两人分开寻觅着,这村子不大,顶多也就百来户人家。终于让满穗找到了,一口枯井,黑压压的的根本看不清底部。“我去找找松明 。” “不用,太麻烦。”满穗拾起一块石头,丢进井中,啪嗒一声,落地声传来后,她一个箭步跳了下去。
  “喂!”
  扑通 。“哎?!”下面是什么?小穗儿。”
  “没,没什么……下面有个匣子,姐姐,我爬不上来。”
  “好,我给你找个绳子。”鸢动作迅速,立刻找来了一根绳子,丢给井下的满穗,满穗立刻接住绳子上去。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清瘦,即使是自己一个人也能轻松的拉拽上来“嘻嘻,姐姐~”她灰头土脸的展示着手里的匣子,匣子一旁还有半截骷髅手臂。
  “这是……?”
  “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,奶奶说是神仙肉,爹爹拿出去时就是这个匣子出去的。”满穗兴奋的看着这个匣子。
  “但是……小穗儿不是说过……你爹爹已经出去了五年了吗?”鸢咽了口口水。
  “……”满穗沉默了一下,五年了,先不说这个神仙肉能不能吃,光是下面捧着匣子的家伙都已经风化成白骨……这神仙肉会不会已经被虫子享用了呢?自己打开会不会爬出慢慢一盒蛆虫呢?(孤风凄雨BGM起)
  “姐姐……”
  “嗯?”
  “我们好像已经没有退路了,这是就良爷的唯一的药啊?”她仅剩的一只眼里,蔚蓝色的眸子里仿佛有着星辰。
  “好像也是……”
  “那我开咯?”
  “要开吗?”
  满穗点点头,她娇柔的掌心已经布满了汗,其实我知道,她比谁都要紧张……

  良醒来了,不知道该夸神医神医医术高超还是还是小穗儿的药真是神仙肉,但结局总算是皆大欢喜,我还来两个员工分了一点遣散银当做路费。“掌柜的,您真把客栈卖了?”我点点头,如今的我除了一些基本生活的银子外再无她物。“鸢姐……额们要去哪里啊?”红儿翠儿好奇的帮我把行囊搬上马车。“我们去扬州,我在哪里还有几家小店,你们和我好好干,饿不死你们姐两。”
  “那,额们要不要和穗姐姐道别,还有良爷,额昨天看见良爷醒来了。”
  “……”我摇摇头“你穗姐姐会照顾好你良爷,我们……就别去添乱了。”
  ”这样子啊……”
  “哎!姐姐,额想见良爷~”年幼的翠儿这个时候突然撒娇起来。
  “……翠别闹,别为难鸢姐,鸢姐对你还不薄吗?”
  “你们回去看看良吧?这一别我们可能今生不见了。”鸢看了看两姐妹,自己第一次遇见良差不多也是她们这个年纪呢。
  “那鸢姐呢?”
  “我在车上等你们好了。”鸢苦笑着。
  “姐姐……好,那额带着妹子回去看看”红儿到底是拗不过妹妹,二者自己也想亲眼看看良爷并也和鸢倒了个别。

  好慢……这两丫头 ,该不会是改变主意了吧?如果她们真想留在良身边我也不会阻止,只是良要带着她们做什么呢?他一个大男人带这么多女娃娃,而且听小穗儿的说法,他的路引也应该用不了了,毕竟犯了这么大的事,要不要联系一下老东家帮他做个假路引呢?鸢还在想着良的事,耳畔回想红儿翠儿的声音。“姐姐,额回来了。”
  “你们两个小丫头,去哪里了?天都黑了。”鸢没好气的撩开车帘本想责怪一番,却看见眼前的人愣了神。
  “良……你怎么出来了?身体才刚恢复”
  “……”良拉低一点斗笠的帽沿
  “鸢姐姐~想抛下我们逃吗?”满穗快步上来马车“我和良爷可是欠你一屁股债呢?”
  “……笨蛋,我明明给你们创造了机会”
  “我知道,但是我和良爷商量过了,总要把你的恩情还了。”穗一副小大人的表情,坏笑着,鸢看了一眼良,他谨慎的点点头,接过马绳子驾驶着马车。
  “喂,我那可是小店,容不得这么多人呀~”
“我和良爷商量过了,姐姐给我们一间房就好了,不行的话给个柴房就行了,再或者姐姐给良爷睡马窖,我睡街头总行了吧?姐姐~好姐姐~给个房间好不好嘛~我和良爷不白吃你的,我们可以演影子戏营生~”满穗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 ,叫的鸢一脸无奈,她好像才明白,良怎么会被这小家伙左右。
  “良怎么一直不说话”鸢突然注意到,良好像一直在沉默着。
  “哎?神医姐姐说,良爷的喉咙被一箭射穿,虽然是修好了,以后说话可能有点困难,反正良爷也是闷葫芦,大不了我以后又敲锣打鼓又唱戏 良爷给我打打下手就好~”
  “哎~我也要学影子戏~穗姐姐教额”
  “好好好,我们一起攢钱还鸢姐姐的恩惠~”满穗拍拍胸脯还真有个领导人的模样。
  鸢微笑着看着这一车小家伙。(良穗相遇BGM响起)“说起来,琼华呢?”
  “琼华她父母把她接去北方了。”鸢随口答到“我们接下来要过苦日子,就不带她了。”
  “这样子啊……”满穗的神情有点落寞,这小家伙是想父母了吗?但这个神情也只维持了片刻,她就翻出车厢一把从身后抱着良“良爷~”
  “……我在驾车啊!下去!”一声非常低沉的声音传来 虽然有些低沉,但那确实是良的声音。
  “切,良爷好凶,那到扬州城可得好好补偿我哦~?”
  “嗯……”
  一行人架着车行驶过一片麦田,迎着黎明的霞光向着扬州进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