共死,但不该是这样的结局

发布于 2024-06-15  146 次阅读


      随着豚妖的头颅滚落在地,一切仿佛尘埃落定,如此想着,我向良爷走去。良爷也甩掉了沾血的刀,从豚妖的躯体旁站起,和我对视、微笑。良爷注意到了我的伤口,想帮我包扎,我微笑着说不用,因为我们马上就要死了。过了一段时间,雅乐殿门外响起了一个老太监的声音,叫嚣着我们已经被包围了,要我们放了豚妖饶我们不死。良爷听了微微一笑,和我一起一步步走向了雅乐殿的门口。果然,正像那老太监所说,雅乐殿的正前方、甚至是王府的屋檐上都站满了弓箭手。这些弓箭手们将雅乐殿重重包围,我们已经无路可逃了。

      老太监看到我们直接出来,赶忙躲在侍卫身后,扯着嗓子问我们豚妖的情况。良爷笑骂了一声,将刚刚割下的豚妖脑袋甩出大殿,那老太监惊呼着爬向头颅,表情先是震惊、错愕,再到不可置信,接着抱起豚妖的脑袋失声痛哭,随后大喊着弓箭手让他们放箭。

      ——咔、咔、咔。

      瞬间,那些侍卫开始张弓搭箭,箭头正对着我和良爷。

      “呵,看来我们是活不了了啊。”

      “没事,和良爷一起死也挺好的。”

      我们简单了搭了话,而后良爷问我要不要杀了他,我拒绝了,如今豚妖已死,我们短暂的约定也达成了。良爷笑了笑,牵起了我的手,我们一起迈出了大殿。

      然后,良爷喊了三句话,细数了豚妖的罪恶,并表示为此死而无憾。话音刚落,老太监便怒不可遏的大喊“放箭!放箭!!!!!!”

      霎那间,漫天的箭雨向我们吞噬而来,遮蔽了我们所能见到的天空。

      箭雨来袭后,良爷调转身形,背对箭雨,用身体护住了我,并抱紧了我。

      不过还是晚了,两三支箭射在了我的手臂和腿上,血流不止,我感觉到了自己越来越冷,但是并不感觉怎么疼,是因为我复仇之后的释然吗?

      转头看向良爷,他已经被扎成一只刺猬,单膝跪下,但手仍然抱着我。

      “良爷......你还在吗?”

      良爷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  “我好冷......你冷吗?”

      良爷还是没说话。

      仔细一看,良爷的脖子上早已插着一支箭,夺去了他的发声能力。

      “嘿......良爷还在啊......只是没法说话了......真好笑......”

      我轻声笑着。

      “以前......我装成哑巴......现在......你真成哑巴了......真好笑......”

      我依然轻声笑着

      “良......抱紧我吧。”

      我往良的怀里钻了钻,眼泪渐渐流出了眼眸。

      我感觉到良微微用力,将我紧紧抱着。

      不知道此时他在想些什么?

      是在想,豚妖已死,日后再无女童和百姓因他而死?亦或者,完成了我与他的复仇,感到了轻松?还是,在这弥留之际回想自己今生的走马灯?总不会,是在想我吧?

      我无从得知,很快,第二波箭雨来了,我听到了无数支箭射在良身上的声音。渐渐的,良抱着我的手逐渐无力,但是依然抱着我。

      “良......你还在吗?”

      良没有回答,他也已经,不会再回答我了。

      “......”

      “再见了......良。”

      做完这声内心的告别后,渐渐地,我感觉身体越来越冷,冷得像当年弟弟那样冷。

      这一刻,终于是到来了。

      我撑着意识,看了良最后一眼。希望,我们若能转世,能够在一个没有豚妖,没有饿殍,没有生离死别,没有复仇的世界,成为......

      思绪已无法维持,意识逐渐远去,像坠入深不见底的湖水之下,飘渺散去,沉寂下来......

      ......

      奇怪?

      为什么?我好像还能感觉到什么?

      像是做梦一样吗?刚刚还沉寂的周围突然有了些许声音,像风吹过一样,吹起令我熟悉的声音,是什么呢?那阵熟悉,又令人安心的声音?

      哦,我想起来了。

      这是风吹麦穗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为什么这里会有这种声音呢,难道这里是天上吗?

      奶奶曾经说过,人死后会上天,天上是个好地方,什么都会有,充满了幸福和美好。如果真的是在天上的话,那有风吹麦穗声也不奇怪。

      不过,这感觉好像又不一样了,声音越来越大,越来越真实,好像就在我身边,仿佛我张开眼睛就能看见一样。

      更神奇的是,我的眉头皱了一下,好像真的可以张开眼睛。

      果然,自己真的到天上了,可以张开眼睛看一看,看到奶奶、爹爹、弟弟、娘,跟他们说声,对不起,女儿来迟了。

      想到这,我张开了眼睛,一阵强光照的我睁不开眼,恢复一下后,我张开了双眼。

      映入眼帘的是无尽的天空,蓝天、白云、太阳的光刺眼但柔和,让人惬意。

      这里果然是天上吗?真美啊。

      愣了一会儿后,我才反应过来我是躺着的,便支起身体想要看看周围。但我刚看了第一眼,便又愣住了。

      我所躺的地方,是一片金色的麦田,一眼望不到头,仿佛是大地上的一块金毯子,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,让人心旷神怡。远远的望去,还能看到不少农民伯伯在辛勤劳作。

      原来在天上,人人都会有田耕吗?

      我伸手摸向最近的一颗麦穗,触碰到的一瞬间,我的思绪万千,眼眶不禁红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上一次摸到麦穗是什么时候呢?已经不记得了,如今这熟悉的感觉又一次降临,让我的情绪复杂了起来,是不甘?是怀念?亦或是高兴?

      我凑了上去,轻轻的闻了闻,麦香顺着风进入了我的鼻息,让我感觉闻到了世间最香的香气。

      这下,眼泪止不住了,几颗泪珠划过我的脸庞。

      “如果,当时有这些麦穗,我们也不会饿死了,爹爹也不会死了。”

      心里默念了一下,我抹干了眼泪,站起身想要再多看看四周,没想到,我又一次愣住了。

      原来,在我的背后有一座房子,那间房子比较朴素,但是却给我一种无法言说的熟悉感。

      为什么?明明我不认识这座房子,但却让我感觉,我在这里住过?

      然而,当我目光向下移的时候,我僵在了原地,那座房子前,有三个人,一个老婆婆和一个妇女在交谈着什么,一个小男孩坐在屋前的空地上,把玩着一根树枝,嘴里还发着拟声词。

      定睛一看,这三个人,不正是奶奶、弟弟和娘吗?但是她们的衣服怎么和之前的不太一样?

      然而更让我震惊的是,一个陕北农民打扮的人,从麦田里直起身子,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脸上洋溢着笑容。

      在看到我的时候,他高兴的喊了一声“穗儿!你起来了啊!”

      穗儿!穗儿!穗儿!

      听到这句无比熟悉却有许久未听过的话,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了,放声大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眼前的男人见状一惊,丢下手里的农具,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我身边,屋前的三人看到后也赶忙过来了。

      男人到了后蹲了下来,双手扶着我的肩膀,轻声问道“穗儿,怎么了?怎么突然哭起来了?是做噩梦了吗?没事的,告诉爹爹就行。”

      我无法回答,依旧哭的稀里哗啦,连鼻涕泡都冒出来了。

      另外三人赶到后,妇女疑惑的询问“贵,怎么了?穗儿怎么哭得这么厉害?”

      男人无奈的摇摇头,对我的情况也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  “穗儿啊,是不是奶奶讲的故事太吓人了?没事,以后奶奶给你讲点有趣的。”老婆婆向我安慰道。

      好熟悉。

      “姐姐,你是不是做噩梦梦到什么了,没事,告诉我我来保护你。”小男孩向我安慰道,手上还转着那根树枝。

      好熟悉。

      “穗儿啊,别哭了啊,有什么事你跟娘说。”妇女向我安慰道。

      好熟悉......

      见我还是哭泣着,男人便把我抱在怀里,拍着我的头轻声安慰道“穗儿乖,别哭了,别哭了啊,爹爹就在这,啊。”

      四人熟悉且温暖的安慰下,我终于喊了出来

 

      “奶奶!弟弟!娘!爹爹!我好想念你们啊!”

 

      听到我这句发自内心的呐喊后,四人面面相觑,不太理解这句话的含义。

      不过,喊完这声后,我也终于稍微冷静了一下,开始解释这句话。

      “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,梦见饥荒来了,你们都死了,爹爹也不见了,我好害怕。”

      听了我的话,其他三人露出疑惑的表情,但是爹爹依然抱着我,安慰道

      “爹爹不会不见的,爹爹就在这,大家也都活着,虽然经历了许多困难,但是我们都活得好好的,不信的话,你来试试。“

      我收了收眼泪,抬起双手抱住了爹爹,随后,双手的触感告诉了我答案。但我依然不信,又用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脸,明显的刺痛感也在告诉我,这不是梦,也不是天上,这是现实,是货真价实的现实!

      可是,我记得,我不是和良一起杀了豚妖,随后被乱箭穿心了吗?

      难道,之前一切的一切,才都是我的一场梦?

      但是,之前那真实的饥饿感、彻骨的疼痛感、难以忘怀的仇恨感,还有厨子爷爷、芸姐、红儿、翠儿、琼华、鸢姐姐、良......这些丰富的回忆和经历,却在告诉我,这不是一场梦。

      所以,到底是什么?是投胎?还是转世?我无法明白。

      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,爹爹转身对娘说”孩子可能也饿了,你去做饭吧,这里交给我。“

      娘点了点头,招呼弟弟和奶奶回屋。

      随后,爹爹站了起来,摸了摸我的头”穗儿啊,不管你做了什么噩梦,你放心,爹爹会一直陪着你的,看着你长大、嫁人、工作,将来为了国家多作贡献。“

      爹爹持续的安慰下,我终于冷静了下来,对啊,不管是投胎还是转世,只要能和家人一起,就足够了。

      不过,爹爹刚才说了些别的东西,是什么意思呢......

      正在我思考的时候,一个男人走了过来,向我们打招呼,爹爹也友好的回应了过去。然而,在看清那人的脸后,我怔住了。

      虽然他穿着一身我不认识的衣服,但是那张脸,那个疤痕,那张没有什么表情波动,但是却曾让我无法忘记的,仇人的脸,良的脸。他为什么也在这?他也转世了吗?

      在我还没搞清状况时,爹爹亲切的握起他的手说”小良啊,真是辛苦你了,又要打仗,又要来帮忙我们种地,真的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。“

      ”客气了,同志,这是我们应该做的。“良也微笑的回应着爹爹。

      这时,良也注意到我的异样,询问爹爹”小同志这是怎么了,怎么眼睛红红的?“

      爹爹哈哈一笑”没什么,就是娃子做噩梦了,刚刚我已经安慰她了。“

      良听了后单膝跪下,就像之前在雅乐殿门前护住我那样,只不过,这次是面对着我

      ”小同志,别怕,不管你梦里梦到了什么牛鬼蛇神,它肯定不会在现实里出现,所以不要害怕,就算有,我们也会把它们赶跑的。“

      良拍了拍我的头,向我说了一段安慰的话,但是,我基本没怎么听进去,只是茫然的抬起头,颤抖的说了一声

 

      ”良......“

 

      良听到这声后,表情一怔,看到了我眼中复杂的表情后,他叹了一口气,回头向爹爹说到”同志,村里要开新的土地改革大会,我也是来通知你的,你看没什么事情就先过去吧。“

      爹爹听后说了句”好嘞“,随后对我叮嘱了一番,便扛着农具向村子中心走去了。

      确认爹爹走远后,良才缓缓转过头,眼神里流露出复杂的神情,随后镇定的问”满穗,你也醒了吗?“

      虽然他在强装镇定,但我听出他的语气里有一丝颤抖。

      ”我们,都死了·,但是,又活着,对吗?“

      我不安地询问着,良听了后眼神里纯粹了许多,随后郑重地点了点头

      ”没错,我们都死了,死在了那豚妖的大殿前,但是又活着,活在这个新的时代。“

      ”为什么?“我还是对现在的状况感到担忧”为什么我们明明已经死了,但是有还活着?甚至,还能记得之前的事情?“

      ”不知道,可能是投胎,可能是转世,可能那孟婆看我们诛杀豚妖有功,特别给我们的孟婆汤渗点水,让我们转世之后都还记得彼此。“良微笑着回应,还用了点玩笑一样词汇,但是多亏他,我们之间也感觉轻松了一些。

      ” 算了,就当是这样吧。”我继续提问,”你刚才说我终于醒了,难道你之前就醒了吗?“

      ”对,我两年前就醒了,之后就到了你家附近,当时我还怕你爹爹会记得我,不过还好,他看起来没有记得我,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,你也不认识我,看我的眼神就像生人,每次想向你搭话你都跑了......“

      ”我也没想到,良爷竟然这么早就醒了,难道是之前比我先死了所以先转世了吗?“

      ”可能吧,不过还好,你终于是醒过来了,我还怕这普天之下,就我一人还记得前朝往事了。“

      良仿佛是两年绷着的铉放松下来了一样,盘腿坐下,打开了话匣子,跟我聊着前世的事,还说不知道红儿、翠儿、琼华、鸢她们怎么样了,有没有转世,而后又装着害怕的语气,说不知道舌头和豚妖会不会也转世了,会不会来找自己麻烦......

      我坐在旁边静静的聆听着,时而因他的话感到不悦假装生气,时而笑着调侃他。

      我们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,良说得差不多了,我们短暂的沉默了一会,半响后,我先开口

      ”良爷,你当时被射成刺猬时,心里在想着什么?“

      良沉默了一下,然后缓缓的说到

      ”我当时希望,我们能够到达一个有连绵不绝的晴天,一望无际的麦田,以及一个人人都能吃饱饭,不再有饿殍的时代......“

      ”没想到,这个时代真的来了。“

      良抬起头,看向远方的天空,眼神坚定。

      ”所以,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时代呢?“我好奇地询问良。

      良回忆了一下自己这两年的所见所闻:现在距离当年的崇祯已经过去了300余年,这300余年里又发生了许多事,朝代又更迭了几次,现在,他正跟着一路军队,去解放中原大地以南的百姓,去扫平前朝最后的余孽。

      ”良爷,所以说你现在是加入了反军吗?“我感到疑惑,”可是,反军不是一向不太好吗?“

      ”我之前逃荒的时候,听过一些反军做的事,他们的行径与盗匪无异,也是走到哪抢到哪,抢东西的时候还会杀人。“

      ”你怎么确定,你加入的反军会带来这样一个时代呢?“

      我发出了自己的疑问,同时看着良,看他要如何解释。但是,良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,眼神依旧是如此坚定,并看着我说

      ”你说的没错,之前的反军确实是这样的,但是这支军队不是。“

      我露出了疑惑的表情,良摆摆手,突然问了我一件事

      ”小崽子,之前我们去往解州时,路上是不是碰上了一支反军?“

      ”对啊,我记得,我们还给他们演了影子戏呢,他们的好像叫闯军。”

      ”你觉得,那支军队如何?“

      ”他们确实信守承诺,之后就放了我们,跟听过的反军确实不一样。“

      良点了点头,继续问道

      ”如果我现在告诉你,我加入的这支军队,比闯军还能更好,你信不信?“

      比闯军更好?

      这怎么可能?

      我见过的,不管是朝廷的官兵,王府的御兵,地方的吏卒,边防的边军,还是山里的反军,都不是什么好的军队,哪怕是之前那支闯军,也只能是比他们好一点。如此,竟然还能有更好的军队?

      良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,他示意我先别说话,让他先说

      ”确实,我这么说,你肯定不太信,那我给你说点实际的吧。“

      ”先前,有去了解了一下那支闯军的结局,他们虽然勇猛,但最后还是亡于明廷的残部和蛮夷的侵袭。但是,在他们起义的过程中,一直是打着“均田免赋”的旗号,在遭遇沉重失败后又能起兵伐明,直到亡于外敌。一般来说,他们虽然出色,但也是历史中的一环,是诸多起义军中的一支,但为什么史书还是会记住他们呢?因为他们确实不一样,他们开创了不同于之前起义军的一些闪光点,正因为如此他们的行为才会被专门记录下来。现在,我所加入的这支部队,口号也与闯军相似,但他们有更强的信仰,更强的意志,更好的纪律,从诞生起斗争20余年依然坚挺,他们的目标,就是为了建立一个百姓吃得饱,穿得暖的新国家。两年来,跟着他们,看着他们斗地主,分田地,我也相信,这样的一天就快到来了。说来你还不知道,你家周围这块麦田,就是他们赶跑地主分的。“

      良滔滔不绝的说着,眼神里充满了崇敬。虽然里面许多东西我不太能理解,但听他来说,他对这支军队的评价相当之高。

      ”而且跟你讲小崽子,我在之前的作战中表现出色,还当上了班长,授衔的时候我可高兴了。“

      良讲得眉飞色舞,这模样让我不禁一笑,感觉这两年,他变了许多,开朗了许多。

      ”那良爷,你以后一路高升的话,是不是也会加官进爵当上藩王啊。“我好奇的问道。

      良却摆了摆手,我以为他是谦虚,但之后,他严肃的对我说

      ”小崽子,我不会成为藩王,而且以后也没有藩王了,王爷、万岁爷,他们,以后都不会有了,以后能当家作主的,只有百姓,亦或称——人民。“

      见我露出惊讶的表情,良继续说道

      ”这支军队的创始人告诉我们,从来没有救世主,也没有神仙皇帝,能创造未来的,只有我们人民!“

      突然,他话锋一转,对着我笑着说

      ”还有,以后别叫我良爷了,叫我同志。“

      ”同......志?“

      ”对的,同志,意为志同道合之人,我们一起诛杀豚妖,一起希望这世间百姓不再受豚妖的鱼肉,这不是志同道合的人吗?满穗同志。“

      ......

      同志。

      满穗同志。

      这个词虽然我第一次听到,但他给我一种力量,一股暖暖的,可以驱散一切困难的力量。

      ”我,我知道了......良......同志。“

      面对我不好意思的回答,他笑了起来,尔后,我们沉默了一段时间,他抬起头,表情认真,似乎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,我也注视着他,等待着他开口

      ”满穗,其实我......“

      话还没说完,旁边传来了一声喝令”良同志!我们准备启程了,带好你的兵赶快集合!“

      ”收到,排长。“

      良立刻站了起来,标准的向来者敬了个礼。随后又蹲下来,向我告别

      ”我准备和部队启程了,保重,满穗,等我从南方回来我会来找你的,你一定要在这个新时代,过好每一天。“

      说罢,良抬起了头,深情地看了什么一眼,然后起立,向那个喊他的人跑去。我呆呆的注视着他,甚至还能听到他和来者的对话”你小子,怎么三天两头跑来这见这家女娃,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,我劝你赶快端正思想。“”没有啊,排长,我只是觉得她像我去世的妹子......“

      他走后,我才从呆滞状态中恢复过来,抬头看向他刚刚看向的地方

      那里有一根旗杆,虽然纤细,但却特别挺拔,在上面,挂着一面旗子,他不像我以前见过的官兵旗,也不像反军旗。

      那面旗是红底的,左上角有一颗星星,以及一个”八一“的字样。

      我不认识那面旗。

      但我喜欢那面旗。

      他让我感觉到了温暖。

      ”也许,你说的时代真的会到来吧,良同志。“

      我小声地说着,然后转身,走向在门口招呼我的娘,走向,我的未来。

 

ps:个人笔拙,请各位看官老爷轻喷。

接共死剧情

 

      随着豚妖的头颅滚落在地,一切仿佛尘埃落定,如此想着,我向良爷走去。良爷也甩掉了沾血的刀,从豚妖的躯体旁站起,和我对视、微笑。良爷注意到了我的伤口,想帮我包扎,我微笑着说不用,因为我们马上就要死了。过了一段时间,雅乐殿门外响起了一个老太监的声音,叫嚣着我们已经被包围了,要我们放了豚妖饶我们不死。良爷听了微微一笑,和我一起一步步走向了雅乐殿的门口。果然,正像那老太监所说,雅乐殿的正前方、甚至是王府的屋檐上都站满了弓箭手。这些弓箭手们将雅乐殿重重包围,我们已经无路可逃了。

      老太监看到我们直接出来,赶忙躲在侍卫身后,扯着嗓子问我们豚妖的情况。良爷笑骂了一声,将刚刚割下的豚妖脑袋甩出大殿,那老太监惊呼着爬向头颅,表情先是震惊、错愕,再到不可置信,接着抱起豚妖的脑袋失声痛哭,随后大喊着弓箭手让他们放箭。

      ——咔、咔、咔。

      瞬间,那些侍卫开始张弓搭箭,箭头正对着我和良爷。

      “呵,看来我们是活不了了啊。”

      “没事,和良爷一起死也挺好的。”

      我们简单了搭了话,而后良爷问我要不要杀了他,我拒绝了,如今豚妖已死,我们短暂的约定也达成了。良爷笑了笑,牵起了我的手,我们一起迈出了大殿。

      然后,良爷喊了三句话,细数了豚妖的罪恶,并表示为此死而无憾。话音刚落,老太监便怒不可遏的大喊“放箭!放箭!!!!!!”

      霎那间,漫天的箭雨向我们吞噬而来,遮蔽了我们所能见到的天空。

      箭雨来袭后,良爷调转身形,背对箭雨,用身体护住了我,并抱紧了我。

      不过还是晚了,两三支箭射在了我的手臂和腿上,血流不止,我感觉到了自己越来越冷,但是并不感觉怎么疼,是因为我复仇之后的释然吗?

      转头看向良爷,他已经被扎成一只刺猬,单膝跪下,但手仍然抱着我。

      “良爷......你还在吗?”

      良爷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  “我好冷......你冷吗?”

      良爷还是没说话。

      仔细一看,良爷的脖子上早已插着一支箭,夺去了他的发声能力。

      “嘿......良爷还在啊......只是没法说话了......真好笑......”

      我轻声笑着。

      “以前......我装成哑巴......现在......你真成哑巴了......真好笑......”

      我依然轻声笑着

      “良......抱紧我吧。”

      我往良的怀里钻了钻,眼泪渐渐流出了眼眸。

      我感觉到良微微用力,将我紧紧抱着。

      不知道此时他在想些什么?

      是在想,豚妖已死,日后再无女童和百姓因他而死?亦或者,完成了我与他的复仇,感到了轻松?还是,在这弥留之际回想自己今生的走马灯?总不会,是在想我吧?

      我无从得知,很快,第二波箭雨来了,我听到了无数支箭射在良身上的声音。渐渐的,良抱着我的手逐渐无力,但是依然抱着我。

      “良......你还在吗?”

      良没有回答,他也已经,不会再回答我了。

      “......”

      “再见了......良。”

      做完这声内心的告别后,渐渐地,我感觉身体越来越冷,冷得像当年弟弟那样冷。

      这一刻,终于是到来了。

      我撑着意识,看了良最后一眼。希望,我们若能转世,能够在一个没有豚妖,没有饿殍,没有生离死别,没有复仇的世界,成为......

      思绪已无法维持,意识逐渐远去,像坠入深不见底的湖水之下,飘渺散去,沉寂下来......

      ......

      奇怪?

      为什么?我好像还能感觉到什么?

      像是做梦一样吗?刚刚还沉寂的周围突然有了些许声音,像风吹过一样,吹起令我熟悉的声音,是什么呢?那阵熟悉,又令人安心的声音?

      哦,我想起来了。

      这是风吹麦穗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为什么这里会有这种声音呢,难道这里是天上吗?

      奶奶曾经说过,人死后会上天,天上是个好地方,什么都会有,充满了幸福和美好。如果真的是在天上的话,那有风吹麦穗声也不奇怪。

      不过,这感觉好像又不一样了,声音越来越大,越来越真实,好像就在我身边,仿佛我张开眼睛就能看见一样。

      更神奇的是,我的眉头皱了一下,好像真的可以张开眼睛。

      果然,自己真的到天上了,可以张开眼睛看一看,看到奶奶、爹爹、弟弟、娘,跟他们说声,对不起,女儿来迟了。

      想到这,我张开了眼睛,一阵强光照的我睁不开眼,恢复一下后,我张开了双眼。

      映入眼帘的是无尽的天空,蓝天、白云、太阳的光刺眼但柔和,让人惬意。

      这里果然是天上吗?真美啊。

      愣了一会儿后,我才反应过来我是躺着的,便支起身体想要看看周围。但我刚看了第一眼,便又愣住了。

      我所躺的地方,是一片金色的麦田,一眼望不到头,仿佛是大地上的一块金毯子,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,让人心旷神怡。远远的望去,还能看到不少农民伯伯在辛勤劳作。

      原来在天上,人人都会有田耕吗?

      我伸手摸向最近的一颗麦穗,触碰到的一瞬间,我的思绪万千,眼眶不禁红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上一次摸到麦穗是什么时候呢?已经不记得了,如今这熟悉的感觉又一次降临,让我的情绪复杂了起来,是不甘?是怀念?亦或是高兴?

      我凑了上去,轻轻的闻了闻,麦香顺着风进入了我的鼻息,让我感觉闻到了世间最香的香气。

      这下,眼泪止不住了,几颗泪珠划过我的脸庞。

      “如果,当时有这些麦穗,我们也不会饿死了,爹爹也不会死了。”

      心里默念了一下,我抹干了眼泪,站起身想要再多看看四周,没想到,我又一次愣住了。

      原来,在我的背后有一座房子,那间房子比较朴素,但是却给我一种无法言说的熟悉感。

      为什么?明明我不认识这座房子,但却让我感觉,我在这里住过?

      然而,当我目光向下移的时候,我僵在了原地,那座房子前,有三个人,一个老婆婆和一个妇女在交谈着什么,一个小男孩坐在屋前的空地上,把玩着一根树枝,嘴里还发着拟声词。

      定睛一看,这三个人,不正是奶奶、弟弟和娘吗?但是她们的衣服怎么和之前的不太一样?

      然而更让我震惊的是,一个陕北农民打扮的人,从麦田里直起身子,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脸上洋溢着笑容。

      在看到我的时候,他高兴的喊了一声“穗儿!你起来了啊!”

      穗儿!穗儿!穗儿!

      听到这句无比熟悉却有许久未听过的话,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了,放声大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眼前的男人见状一惊,丢下手里的农具,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我身边,屋前的三人看到后也赶忙过来了。

      男人到了后蹲了下来,双手扶着我的肩膀,轻声问道“穗儿,怎么了?怎么突然哭起来了?是做噩梦了吗?没事的,告诉爹爹就行。”

      我无法回答,依旧哭的稀里哗啦,连鼻涕泡都冒出来了。

      另外三人赶到后,妇女疑惑的询问“贵,怎么了?穗儿怎么哭得这么厉害?”

      男人无奈的摇摇头,对我的情况也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  “穗儿啊,是不是奶奶讲的故事太吓人了?没事,以后奶奶给你讲点有趣的。”老婆婆向我安慰道。

      好熟悉。

      “姐姐,你是不是做噩梦梦到什么了,没事,告诉我我来保护你。”小男孩向我安慰道,手上还转着那根树枝。

      好熟悉。

      “穗儿啊,别哭了啊,有什么事你跟娘说。”妇女向我安慰道。

      好熟悉......

      见我还是哭泣着,男人便把我抱在怀里,拍着我的头轻声安慰道“穗儿乖,别哭了,别哭了啊,爹爹就在这,啊。”

      四人熟悉且温暖的安慰下,我终于喊了出来

 

      “奶奶!弟弟!娘!爹爹!我好想念你们啊!”

 

      听到我这句发自内心的呐喊后,四人面面相觑,不太理解这句话的含义。

      不过,喊完这声后,我也终于稍微冷静了一下,开始解释这句话。

      “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,梦见饥荒来了,你们都死了,爹爹也不见了,我好害怕。”

      听了我的话,其他三人露出疑惑的表情,但是爹爹依然抱着我,安慰道

      “爹爹不会不见的,爹爹就在这,大家也都活着,虽然经历了许多困难,但是我们都活得好好的,不信的话,你来试试。“

      我收了收眼泪,抬起双手抱住了爹爹,随后,双手的触感告诉了我答案。但我依然不信,又用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脸,明显的刺痛感也在告诉我,这不是梦,也不是天上,这是现实,是货真价实的现实!

      可是,我记得,我不是和良一起杀了豚妖,随后被乱箭穿心了吗?

      难道,之前一切的一切,才都是我的一场梦?

      但是,之前那真实的饥饿感、彻骨的疼痛感、难以忘怀的仇恨感,还有厨子爷爷、芸姐、红儿、翠儿、琼华、鸢姐姐、良......这些丰富的回忆和经历,却在告诉我,这不是一场梦。

      所以,到底是什么?是投胎?还是转世?我无法明白。

      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,爹爹转身对娘说”孩子可能也饿了,你去做饭吧,这里交给我。“

      娘点了点头,招呼弟弟和奶奶回屋。

      随后,爹爹站了起来,摸了摸我的头”穗儿啊,不管你做了什么噩梦,你放心,爹爹会一直陪着你的,看着你长大、嫁人、工作,将来为了国家多作贡献。“

      爹爹持续的安慰下,我终于冷静了下来,对啊,不管是投胎还是转世,只要能和家人一起,就足够了。

      不过,爹爹刚才说了些别的东西,是什么意思呢......

      正在我思考的时候,一个男人走了过来,向我们打招呼,爹爹也友好的回应了过去。然而,在看清那人的脸后,我怔住了。

      虽然他穿着一身我不认识的衣服,但是那张脸,那个疤痕,那张没有什么表情波动,但是却曾让我无法忘记的,仇人的脸,良的脸。他为什么也在这?他也转世了吗?

      在我还没搞清状况时,爹爹亲切的握起他的手说”小良啊,真是辛苦你了,又要打仗,又要来帮忙我们种地,真的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。“

      ”客气了,同志,这是我们应该做的。“良也微笑的回应着爹爹。

      这时,良也注意到我的异样,询问爹爹”小同志这是怎么了,怎么眼睛红红的?“

      爹爹哈哈一笑”没什么,就是娃子做噩梦了,刚刚我已经安慰她了。“

      良听了后单膝跪下,就像之前在雅乐殿门前护住我那样,只不过,这次是面对着我

      ”小同志,别怕,不管你梦里梦到了什么牛鬼蛇神,它肯定不会在现实里出现,所以不要害怕,就算有,我们也会把它们赶跑的。“

      良拍了拍我的头,向我说了一段安慰的话,但是,我基本没怎么听进去,只是茫然的抬起头,颤抖的说了一声

 

      ”良......“

 

      良听到这声后,表情一怔,看到了我眼中复杂的表情后,他叹了一口气,回头向爹爹说到”同志,村里要开新的土地改革大会,我也是来通知你的,你看没什么事情就先过去吧。“

      爹爹听后说了句”好嘞“,随后对我叮嘱了一番,便扛着农具向村子中心走去了。

      确认爹爹走远后,良才缓缓转过头,眼神里流露出复杂的神情,随后镇定的问”满穗,你也醒了吗?“

      虽然他在强装镇定,但我听出他的语气里有一丝颤抖。

      ”我们,都死了·,但是,又活着,对吗?“

      我不安地询问着,良听了后眼神里纯粹了许多,随后郑重地点了点头

      ”没错,我们都死了,死在了那豚妖的大殿前,但是又活着,活在这个新的时代。“

      ”为什么?“我还是对现在的状况感到担忧”为什么我们明明已经死了,但是有还活着?甚至,还能记得之前的事情?“

      ”不知道,可能是投胎,可能是转世,可能那孟婆看我们诛杀豚妖有功,特别给我们的孟婆汤渗点水,让我们转世之后都还记得彼此。“良微笑着回应,还用了点玩笑一样词汇,但是多亏他,我们之间也感觉轻松了一些。

      ” 算了,就当是这样吧。”我继续提问,”你刚才说我终于醒了,难道你之前就醒了吗?“

      ”对,我两年前就醒了,之后就到了你家附近,当时我还怕你爹爹会记得我,不过还好,他看起来没有记得我,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,你也不认识我,看我的眼神就像生人,每次想向你搭话你都跑了......“

      ”我也没想到,良爷竟然这么早就醒了,难道是之前比我先死了所以先转世了吗?“

      ”可能吧,不过还好,你终于是醒过来了,我还怕这普天之下,就我一人还记得前朝往事了。“

      良仿佛是两年绷着的铉放松下来了一样,盘腿坐下,打开了话匣子,跟我聊着前世的事,还说不知道红儿、翠儿、琼华、鸢她们怎么样了,有没有转世,而后又装着害怕的语气,说不知道舌头和豚妖会不会也转世了,会不会来找自己麻烦......

      我坐在旁边静静的聆听着,时而因他的话感到不悦假装生气,时而笑着调侃他。

      我们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,良说得差不多了,我们短暂的沉默了一会,半响后,我先开口

      ”良爷,你当时被射成刺猬时,心里在想着什么?“

      良沉默了一下,然后缓缓的说到

      ”我当时希望,我们能够到达一个有连绵不绝的晴天,一望无际的麦田,以及一个人人都能吃饱饭,不再有饿殍的时代......“

      ”没想到,这个时代真的来了。“

      良抬起头,看向远方的天空,眼神坚定。

      ”所以,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时代呢?“我好奇地询问良。

      良回忆了一下自己这两年的所见所闻:现在距离当年的崇祯已经过去了300余年,这300余年里又发生了许多事,朝代又更迭了几次,现在,他正跟着一路军队,去解放中原大地以南的百姓,去扫平前朝最后的余孽。

      ”良爷,所以说你现在是加入了反军吗?“我感到疑惑,”可是,反军不是一向不太好吗?“

      ”我之前逃荒的时候,听过一些反军做的事,他们的行径与盗匪无异,也是走到哪抢到哪,抢东西的时候还会杀人。“

      ”你怎么确定,你加入的反军会带来这样一个时代呢?“

      我发出了自己的疑问,同时看着良,看他要如何解释。但是,良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,眼神依旧是如此坚定,并看着我说

      ”你说的没错,之前的反军确实是这样的,但是这支军队不是。“

      我露出了疑惑的表情,良摆摆手,突然问了我一件事

      ”小崽子,之前我们去往解州时,路上是不是碰上了一支反军?“

      ”对啊,我记得,我们还给他们演了影子戏呢,他们的好像叫闯军。”

      ”你觉得,那支军队如何?“

      ”他们确实信守承诺,之后就放了我们,跟听过的反军确实不一样。“

      良点了点头,继续问道

      ”如果我现在告诉你,我加入的这支军队,比闯军还能更好,你信不信?“

      比闯军更好?

      这怎么可能?

      我见过的,不管是朝廷的官兵,王府的御兵,地方的吏卒,边防的边军,还是山里的反军,都不是什么好的军队,哪怕是之前那支闯军,也只能是比他们好一点。如此,竟然还能有更好的军队?

      良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,他示意我先别说话,让他先说

      ”确实,我这么说,你肯定不太信,那我给你说点实际的吧。“

      ”先前,有去了解了一下那支闯军的结局,他们虽然勇猛,但最后还是亡于明廷的残部和蛮夷的侵袭。但是,在他们起义的过程中,一直是打着“均田免赋”的旗号,在遭遇沉重失败后又能起兵伐明,直到亡于外敌。一般来说,他们虽然出色,但也是历史中的一环,是诸多起义军中的一支,但为什么史书还是会记住他们呢?因为他们确实不一样,他们开创了不同于之前起义军的一些闪光点,正因为如此他们的行为才会被专门记录下来。现在,我所加入的这支部队,口号也与闯军相似,但他们有更强的信仰,更强的意志,更好的纪律,从诞生起斗争20余年依然坚挺,他们的目标,就是为了建立一个百姓吃得饱,穿得暖的新国家。两年来,跟着他们,看着他们斗地主,分田地,我也相信,这样的一天就快到来了。说来你还不知道,你家周围这块麦田,就是他们赶跑地主分的。“

      良滔滔不绝的说着,眼神里充满了崇敬。虽然里面许多东西我不太能理解,但听他来说,他对这支军队的评价相当之高。

      ”而且跟你讲小崽子,我在之前的作战中表现出色,还当上了班长,授衔的时候我可高兴了。“

      良讲得眉飞色舞,这模样让我不禁一笑,感觉这两年,他变了许多,开朗了许多。

      ”那良爷,你以后一路高升的话,是不是也会加官进爵当上藩王啊。“我好奇的问道。

      良却摆了摆手,我以为他是谦虚,但之后,他严肃的对我说

      ”小崽子,我不会成为藩王,而且以后也没有藩王了,王爷、万岁爷,他们,以后都不会有了,以后能当家作主的,只有百姓,亦或称——人民。“

      见我露出惊讶的表情,良继续说道

      ”这支军队的创始人告诉我们,从来没有救世主,也没有神仙皇帝,能创造未来的,只有我们人民!“

      突然,他话锋一转,对着我笑着说

      ”还有,以后别叫我良爷了,叫我同志。“

      ”同......志?“

      ”对的,同志,意为志同道合之人,我们一起诛杀豚妖,一起希望这世间百姓不再受豚妖的鱼肉,这不是志同道合的人吗?满穗同志。“

      ......

      同志。

      满穗同志。

      这个词虽然我第一次听到,但他给我一种力量,一股暖暖的,可以驱散一切困难的力量。

      ”我,我知道了......良......同志。“

      面对我不好意思的回答,他笑了起来,尔后,我们沉默了一段时间,他抬起头,表情认真,似乎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,我也注视着他,等待着他开口

      ”满穗,其实我......“

      话还没说完,旁边传来了一声喝令”良同志!我们准备启程了,带好你的兵赶快集合!“

      ”收到,排长。“

      良立刻站了起来,标准的向来者敬了个礼。随后又蹲下来,向我告别

      ”我准备和部队启程了,保重,满穗,等我从南方回来我会来找你的,你一定要在这个新时代,过好每一天。“

      说罢,良抬起了头,深情地看了什么一眼,然后起立,向那个喊他的人跑去。我呆呆的注视着他,甚至还能听到他和来者的对话”你小子,怎么三天两头跑来这见这家女娃,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,我劝你赶快端正思想。“”没有啊,排长,我只是觉得她像我去世的妹子......“

      他走后,我才从呆滞状态中恢复过来,抬头看向他刚刚看向的地方

      那里有一根旗杆,虽然纤细,但却特别挺拔,在上面,挂着一面旗子,他不像我以前见过的官兵旗,也不像反军旗。

      那面旗是红底的,左上角有一颗星星,以及一个”八一“的字样。

      我不认识那面旗。

      但我喜欢那面旗。

      他让我感觉到了温暖。

      ”也许,你说的时代真的会到来吧,良同志。“

      我小声地说着,然后转身,走向在门口招呼我的娘,走向,我的未来。

 

ps:个人笔拙,请各位看官老爷轻喷。

Facing the sea,with spring blossom
最后更新于 2024-06-15